拳王與黑幫並行的宿命對決!舒格‧雷‧羅賓森、傑克‧拉莫塔的世紀死鬥!

拳王與黑幫並行的宿命對決!舒格‧雷‧羅賓森、傑克‧拉莫塔的世紀死鬥!

Jake LaMotta的懺悔與自我告白

沒有人能像傑克‧拉莫塔(Jake LaMotta)那樣,準確描述傑克‧拉莫塔。與其說是描述,不如說是自白;又或者,這更像是他花了漫長歲月才弄懂的一段自我說明,而即使弄懂了,他也幾乎未能將之改變。

「我在拳台上承受了許多不必要的殘打,」拉莫塔在退役多年後承認。「潛意識,那時我還不知道,我打拳就像我不配活著。」

試想:當他與「糖」雷‧羅賓森(“Sugar” Ray Robinson)同時代共存,這是多麼「完美」的巧合。在一個角落裡,是一位對自己懷有深重憎惡的人,他外出尋覓自己自認該受的懲罰;另一個角落裡,等待他的是一位徹底愛自己、沉醉於自身天賦的拳擊巨匠,一位在規訓的拳台上奉上合法懲罰的宗師。

他們起初或許未曾意識到彼此是多麼合拍。可在九年間六次交鋒,甚至有一次同月交手兩回,他們獲得了充足機會,去體會彼此存在的意義。

Jake LaMotta是拳壇傳奇
Jake LaMotta是拳壇傳奇

「失控名人堂」拉莫塔的童年陰影

即便在拳壇混亂的世界中,拉莫塔仍占有特殊地位,若有一座「失控名人堂」,他必名列前茅。1922年,他出生於義大利移民家庭,在布朗克斯長大。他的成長年代,正如他在那本啟發馬丁‧史柯西斯拍成電影的驚心回憶錄《Raging Bull》裡所寫:「人人都說大蕭條要結束了,但我看不見。」

他的童年何其殘酷?有一天,他父親看見年幼的傑克在哭:年長幾歲的男孩竟把他口中的食物生生搶走。父親怒不可遏,但不是對那些欺負人的孩子,而是對他的兒子。他打了傑克一巴掌,把一支冰鑿塞到他手裡:

「他朝我吼:『拿著,你這小王八蛋,別再從任何人面前逃了!我不在乎他們有多少。用這個,往他們身上捅!先下手、狠出手。你再哭著回家,我揍你,比他們對你做的還狠!聽懂了沒有?』他不停怒吼又甩了我一巴掌,打得我耳鳴半死。可那句話——『先下手、狠出手』,留在我心裡。那是我從父親那兒唯一得到的好東西,日後它總能在我腦中按下正確的扳機。」

史柯西斯的電影改編刻意跳過他的童年,電影只關注「已成為拳手的男人」,因此從他成年後的成功時期開場。然而從拉莫塔的文字可知,尤其對他而言,「男孩即是男人之父」。童年的暴力與羞辱,塑造了日後的他。

未竟的罪與揮之不去的罪疚:一樁「幾乎殺人」的往事

在他早年的生命裡,最重要的一樁事件,依他的說法,是他幾乎打死了一名地方簽賭頭。那時是個窮困潦倒的少年,生活在罪行如背景布景般隨處可見的布朗克斯社區。拉莫塔自述:他持鉛管尾隨一名名叫哈利‧高登(Harry Gordon)的簽賭頭,想在黑暗巷道裡一擊打倒、順手牽羊他身上的賭金。

「我算準了,一棍下去哈利就該倒,我就能拿走他那一天的進帳……我從沒那麼緊張過。我趁著路燈之間的黑暗,無聲無息地靠上去,他根本來不及轉身,我用鉛管從腦後砸下去,把他往鐵欄空隙一推,拋進空地裡。但他沒倒,只是彎腰呻吟。我以為那一下夠讓他趴下,不,他開始轉身。我對他還站著這事氣壞了,失了智似的。我被氣到想殺了他,因為他還站著,我又一擊接一擊地打。最後,他倒下了。」

他伸手進對方外套,掏出皮夾,拔腿就跑。他只告訴了一個人,他最好的朋友彼特‧薩維奇(Pete Savage),最後與他合寫了回憶錄。(在電影裡,彼特被改寫成他的弟弟喬伊,由喬‧佩西飾演。)

彼特打開皮夾,裡頭卻沒有錢。更糟的是,隔天的報紙寫著:45歲的哈利‧高登在巷內遭到重擊致死。(報載錯誤:高登那時並未死亡,只是傷勢嚴重。多年後拉莫塔再見到高登,驚愕之餘也鬆了口氣,自己並未成為殺人犯。)

拉莫塔起初堅稱自己毫無感覺,但時間摧磨,罪疚撕扯他。後來他因另一樁入室案被捕,判入感化院18個月,他竟有幾分「欣然」:至少,他逃過那樁「謀殺」。等他出來,風頭早過去了,他以為自己終將逍遙法外。

然而,他逃不過自己的良心。他把「我是個壞人、做壞事,因此理應遭惡報」這件事內化了;他似乎覺得自己無能改變、缺乏主導權。

而且,依他自己的說法,他持續成為摧毀周遭人的混亂力量。(他的回憶錄打破了多數運動員自傳的遮掩之道:除了承認痛揍簽賭頭,他還坦述至少兩起強暴與數起家庭暴力,其中數起幾近致命,甚至以近乎戲謔的口吻談到自己的性功能障礙與強烈性不安。)

他心中那個「我罪不可赦、只該受苦」的幽靈如影隨形,卻也奇異地推動他的拳擊志業。回想他在感化院第一次嘗試拳擊、被一個更壯更老練的對手在陪練時痛打一頓,他說:

「我至今說不清,但我覺得若我不把他毀掉,他就會把我毀掉,而且某種原因下,他有權這麼做。這更令我憤怒,我竟覺得他『有權』毀掉我。而我出去打的,就是這件事:去『殺』。」

感化院的轉機:「與搖滾般硬派」的拳手誕生

進入感化院,反而成為他生命的淨利。最重要的是,他在裡頭遇見老鄰居:洛基‧葛拉齊亞諾(Rocky Graziano),這位後來在1947年成為中量級拳王的拳手。拜葛拉齊亞諾之助,拉莫塔首次接受了正規訓練。出院後,他知道自己此生要做何事:不是成為拳手,就是死在路上。他只是尚未知曉,拳擊要向他索取的代價有多高。

「沃克‧史密斯二世」變身「糖‧雷‧羅賓森」:從街頭舞步到拳壇絕響

1942年當他第一次撞上拉莫塔時,一切都向年輕的沃克‧史密斯二世(Walker Smith Jr.)招手。他在職業賽場上35戰全勝,這還不含漫長的業餘生涯:同時拿下紐約金手套羽量級與輕量級冠軍,從未輸過,甚至鮮少陷入劣勢。最神奇的是,他做到這一切時,他的母親竟然一直不知道他在打拳。

名字替換幫了大忙。某夜,他跟著警察體育聯盟(Police Athletic League)的教練與隊友去觀戰,因臨時缺角,主辦需要有人遞補,少年沃克剛好有空。問題是,他沒有業餘體育聯盟(AAU)的會員卡,不得出賽。教練於是抽出另一個早報名後又退出的少年的卡,那個名字,恰好叫「Ray Robinson」。

「Sugar」這個綽號是後來加上的:當所有人都看出他是個天選之才,把拆解對手的殘酷任務,做得如演奏小提琴般優雅順滑,人們就這麼叫他。他自小腳步驚人:在紐約,劇院中場散場時,他靠街頭舞步賺零錢。等到跨越百場的業餘+職業洗禮,他成了「全配套」拳手。

羅賓森能以技術精準結合重砲力度出拳。拳擊史學者伯特‧蘇格(Bert Sugar)說,他是少數能「在後退時打出KO重拳」的拳手之一。紐約體育記者巴尼‧內格勒(Barney Nagler)評曰:「他打拳就像拉小提琴。」

他的下巴如鐵:兩百多場職業賽,從未被KO過,即使對手來自他自然量級之外。最接近的一回,是1952年在洋基球場與輕重量級拳王喬伊‧麥克西姆(Joey Maxim)對戰。那天酷熱如烤,羅賓森在第13回合無拳相中倒地,起不來。裁判魯比‧高德斯汀說,在台上就像「活活被烤」。麥克西姆就靠站穩,撐過灼人熱浪,拿下生涯最大勝利。

但羅賓森不止於「打」,他還有風格。他在哈林區開了夜店(名字很直白:Sugar Ray’s),粉紅色訂製凱迪拉克停在門口成為地標。他幾乎包下第七大道上靠北123街的一整排店面:房地產公司、理髮店,還為妻子艾德娜‧梅(Edna May)開了女子服飾店。

在他與艾德娜常去的塞勒姆循道教會,兩人是明星。威爾‧黑古德在傳記《Sweet Thunder》中寫道:只要聽說兩人要來,牧師就會延後開講,好讓信眾欣賞他們的衣著,羅賓森甚至習慣在門口頓步,讓眾人多看一眼。

他也推紅了「entourage(隨行親信團)」一詞:某次橫渡巴黎的船上,聽到船員對同事介紹「那群黑人是拳手Sugar Ray和他的entourage」後,他深得其義,堅持媒體此後用這字指稱他的「親信與朋友」。

他抵巴黎後立即成為明星,有咖啡館為他推出「Sugar Cakes」。芝加哥論壇報甚至誇張寫道:羅賓森「征服巴黎的程度,甚至超過希特勒」。

他也是電視時代來臨初期的收視保證。像他與拉莫塔的最後一戰,常在賽前幾日拉動百貨賣場的電視銷售。羅賓森深諳電視曝光的價值,據說他曾在比賽間隙問記者:「到目前為止,電視上看起來如何?」聽聞該戰未轉播,他低咒一聲,上回合直接把對手幹倒。

總之,羅賓森在技術與明星氣質上,都是拉莫塔的反面:優雅、冷靜、自信、寵愛自己,而拉莫塔是粗獷、晦暗、以痛為食的野牛。然而,1942年兩人初遇時,他們有同一個問題:都不是拳王。

「拳王門票」與黑手黨:黃金年代的陰影

他們將矛頭指向同一個對象:黑幫。費城的法蘭克「布林基」帕勒莫(Frank “Blinky” Palermo)、紐約的法蘭基‧卡波(Frankie Carbo)等人被稱為拳壇沙皇,控制或持有許多拳手與經紀人的利益,尤其在次中量級與中量級。

1930到1950年代,紐約、芝加哥、費城等地的黑幫幾乎支配美國拳擊。像歐尼‧馬登(Owney Madden)與比爾‧達菲(Bill Duffy)被普遍認為「打造」了重量級拳王普里莫‧卡內拉(Primo Carnera)的生涯,據傳幾乎把他從分紅中剔除。

拉莫塔在紐約拳館成長,看得一清二楚。他在書裡寫道:

「那時拳館很多,入行不難。經紀人大多是賊,十有八九與黑幫掛鉤。只要你有點苗頭,就有人盯上你,就算注定當不了拳王,他們抽你三分之一、二分之一,再加上偷來的,也夠從二流拳手身上賺錢……拳館裡總有幫派份子,因為拳賽可以下注;有賭就有錢,有錢就有黑幫。把這句話縫進帽沿裡,你會少吃很多虧。」

少年時,他離盧凱西犯罪家族愈來愈近,偷盜、照著線人提示端走骰子局;黑道開始認識這號人物。

可從感化院出來、立志拳擊後,他決定切割黑幫。他知道一旦被「施恩」,就難以脫身。他反覆強調:要靠自己。

只是當他在中量級攀到頂端,仍拿不到拳王戰,這件事愈來愈刺目。記者常問:為何總被拒於門外?

「報社的人心知肚明,至少一些人知道,我不肯跟黑幫合作,不肯讓黑幫找個人當我的掛名經紀,這是他們最想要的。記者要我說出來。他們寫沒人看,若世界第一中量級拳手自己說,那就上頭版了。」

他選擇不公開點名,因為那或許會讓門永遠關上。那個年代,承認有組織犯罪存在,本身就是「嚴重失禮」。

羅賓森也想遠離黑幫,但他的動機更像是:掌握主導權。他極少數親自議約的拳手,對自己的吸票力了然於胸。傑佛瑞‧薩斯曼在《Boxing and the Mob》中寫道:

「羅賓森是拳壇最強硬的談判者之一,少數會親自談合約的拳手。開打前一小時,他常為了新條件威脅不打。主辦方氣到發瘋,但他不動如山。他知道自己的票房,知道對方終會讓步。」

威爾‧黑古德在羅賓森傳記中補充:他是「第一個大幅擁有自身出賽權利的黑人運動員,第一個向電台與電視台業主追討收益的人……不斷打破『運動員,尤其黑人運動員,只是未受教育的機器』的偏見。」

至於他對黑幫是否有「防火牆」,歷來有爭論。雖無可靠指控說他放過水,但亦有傳言稱他為迎合賭盤,偶爾會「帶」對手打滿。尼克‧托希斯在《The Devil and Sonny Liston》裡說,羅賓森曾不小心KO了原定打滿的阿爾‧內特洛(Al Nettlow),事後還到布林基‧帕勒莫「據點報攤」解釋:「是意外,我剛好正中他。」黑幫放他一馬。

首戰(1942,麥迪遜花園):速度對上蠻力

當兩人於1942年在麥迪遜花園首次對決時,兩人都仍是「沒有腰帶的巨星」。羅賓森幾乎清空次中量級卻沒拿到拳王戰,只得升到中量級;拉莫塔是中量級中的「大塊頭」,不少人預言他的力量會讓羅賓森吃苦。

《阿姆斯特丹新聞》專欄作家丹‧伯利質疑羅賓森升重:「羅賓森有個嚇人的毛病:明明可以在中距離打,他偏愛往近身裡鑽,證明自己能在近距下肉搏。」

結果,羅賓森以速度與步伐制服了拉莫塔的蠻勇。拉莫塔賽後稱那是一場挫折的比賽:每當他想打中,對方就溜走。依兩人對戰的「慣例」,比賽進入後段,羅賓森稍慢,拉莫塔漸入佳境;但此戰仍是羅賓森明確勝利。

二戰(1943年2月,底特律):擊落「無敗金身」

讓這組合成為「宿敵」的是四個月後在底特律的二戰。二戰正酣,羅賓森預計次月入伍。(有一說,他事先被人關照會收到徵召,可能是黑幫出手,要讓不肯合作的他「吃點苦」。)

拉莫塔因幼時耳部乳突手術免役,他有時說是父親虐打的後果,有時又歸因於布朗克斯陋宅的寒冷潮濕。也有謠言稱:臨役在即的羅賓森,近來「過度沉迷美色」,影響備戰。

當晚,拉莫塔把握策略:不是瞄頭空揮,而是猛掃身體;每當他「往上打太多」,角落裡就有人吹口哨提醒。他把自己比對手重16磅的優勢用在貼身纏鬥上,終於在第八回把羅賓森打穿繩圈,先重砲肋部,再勾拳頭部。

羅賓森爬回台上,在讀秒前起身,但計分揭曉:拉莫塔終結了羅賓森自業餘到職業的「不敗神話」。紐時標題寫道:「羅賓森連勝串被終結,震驚世界。」

三戰(1943年2月末,底特律):戰火未息,爭議再起

第三戰幾乎勢在必行。羅賓森即將入伍,時間緊迫;兩人竟在三週後再戰。更不可思議的是,羅賓森中間還加打一場熱身,迎戰奧運銀牌「加州」傑基‧威爾森(拉莫塔坐在場邊看,他早在一個半月前打敗過威爾森)。

這一戰仍在底特律,同一座剛創下1.8萬觀眾入場紀錄的場館。羅賓森據說「不再輕敵」。但正因全城演練空襲、戰事占據頭條,拉莫塔擔心:羅賓森即將入伍,若比賽膠著,裁判會否偏袒?結果,他在末段擊倒羅賓森一次,最後卻以「僅差一票」輸掉判定。

他在回憶錄寫道:

「我沒輸第三戰,他只是『拿到判定』。你可以問在場的任何人,或自己去看報紙。那是1943年2月最後一週,羅賓森隔天就入伍。我不怪他,換作我也一樣。但他那天拿走了報紙上所有的版面:『勇者從軍』。他當晚並未打出最佳狀態,卻在我擊倒他一次後,靠著一票拿走勝利。」

《底特律新聞》記者寫道,宣判當下,全場「抗議怒吼」之巨,報幕員只能放棄壓過噪音,等浪潮退去。

熱度、金錢與依舊關上的門

這組世仇把拉莫塔的人氣推向高峰。在黑幫掌控更緊的紐約,他常拿不到大包,移師西部對羅賓森打出名堂後,他開始賺大錢,也花得像羅賓森一樣豪氣。

然而,拳王戰仍不給他。戰爭結束後,1945年兩人八個月內再戰兩次,拉莫塔都以判定惜敗,自覺「偏差」。他說:「你不會一直安排重賽,除非真的很接近。」但隨著歲月推移,他愈發恐懼:自己的黃金期恐怕要在沒有拳王賽的情況下逝去。

放水的恥辱:比利‧福克斯之戰

1947年,拉莫塔終於妥協,與黑幫「做生意」。條件令人作嘔:他必須在對上比利‧福克斯(Billy Fox)時放水。

比賽當天,拉莫塔「演」得極差。他既沒有假裝被重拳擊中,也沒有裝作意外失誤,而是雙手垂下,靠在繩索上,任由福克斯揮拳。觀眾立刻看穿了這場鬧劇,噓聲如潮。《紐約時報》專欄作家亞瑟‧戴利冷嘲:「拉莫塔雖然願意低到成為騙局的一份子,但他的奇怪自尊讓他不肯屈膝。」

福克斯本人也開始察覺:原來自己所有勝利都是被操弄的結果。這場比賽讓他徹底心灰意冷,最後落得無家可歸、窮困潦倒,死於國營醫院。多年後他對《體育畫報》說:「那場比賽讓我絕望、沮喪、厭惡。」

紐約州體育委員會立即凍結了拉莫塔的出場費,並傳喚他出席聽證。幸運的是,拉莫塔早已「預防」。他在比賽前幾週看過醫生,獲得「脾臟破裂」的診斷證明,聲稱是因傷表現不佳。雖然沒人相信,但由於無法證實假球,委員會只能以「未披露傷情」為由,對他罰款並暫停比賽資格。

儘管如此,黑幫兌現了承諾,至少表面如此。

奪冠與瑟丹之殞:遲來的榮耀

1949年,拉莫塔終於獲得中量級拳王戰,對手是馬塞爾‧瑟丹(Marcel Cerdan)。據說即便如此,他仍被迫支付兩萬美元「進貢」給瑟丹陣營,等於在財務上幾無獲利。

比賽中,瑟丹在一次滑倒時肩膀受傷,只能單手迎戰。拉莫塔毫不留情地猛攻,直到第九回合比賽終止,他終於戴上了拳王金腰帶,雖然代價是靈魂與尊嚴。

一場重賽原定上演,但瑟丹卻在空難中喪生,全機無人生還。這場悲劇為拳壇添上了一筆宿命色彩,也讓拉莫塔「以命換命」般地孤獨持冠。

1951年情人節大屠殺:全國電視上的血祭

1951年2月14日,芝加哥體育館,「情人節大屠殺」注定被寫入史冊。羅賓森此時已是次中量級冠軍,戰績與人氣無人能敵;拉莫塔則以中量級拳王之姿迎戰舊敵。這是他們的第六次交鋒,也是首次全國電視轉播。

那時的拉莫塔已近29歲,十年間打過百場比賽,為了達到160磅限制,身體幾近崩潰。他甚至在比賽前索要白蘭地一瓶,承認是為了「假勇氣」。

比賽初期,他還試圖重現對身體猛攻的戰術。但很快,羅賓森接管戰局,拳拳如雨。羅賓森後來坦言,他驚訝於拉莫塔的耐打:「我越打,他越要硬撐站著。」

第十三回合,拉莫塔被逼到繩邊,鮮血淋漓。他沒有舉手防禦,而是死死抓住繩索,以免倒地,任憑對手狂轟。這是一場公開的屠宰,他靠頑固意志撐著,不願給對方「擊倒」的滿足感。最終,裁判弗蘭克‧西科拉(Frank Sikora)終止比賽,拯救了他,卻也宣告羅賓森成為新任中量級拳王。

電視觀眾被這場慘烈震撼。《印第安納波利斯新聞》評論稱之為「對野蠻的病態讚歌」;《紐約郵報》專欄則讚拉莫塔的硬漢精神,但警告:「沒有人想再看到這種屠殺。」

對羅賓森而言,這場比賽鞏固了傳奇地位;對拉莫塔而言,這是毀滅性的終點,儘管他又打了十場,但再也不復勇。

退役後:墮落與流放

拉莫塔退役後與妻子薇琪移居邁阿密,開了夜總會(名字缺乏創意:Jake LaMotta’s)。他揮霍、酗酒、沉溺女色,最終婚姻破裂。

1958年,他因涉嫌「拉皮條」而入獄。案件涉及一名十四歲少女,他在回憶錄中以冷漠、幾近自辯的語氣談此事,今日讀來充滿厭惡。他被判在鏈隊勞役六個月。

1960年,他在美國參議院作證,承認曾對福克斯放水。這本不是新聞,但他的高調自白,讓拳壇顏面掃地。亞瑟‧戴利在《紐約時報》譏諷:「拳擊是體育的貧民窟,被黑幫統治至今未曾整頓。拉莫塔的吹哨只是起點。」

此後,拳壇徹底將他孤立。凡有老中量級拳手受邀參與活動,他總是被排除在外。他自嘲:「我成了『拉莫塔不受歡迎』。」

當羅伯特‧德尼羅買下《Raging Bull》改編權時,他已淪為紐約脫衣酒吧的保鑣。他自嘲:「我幹過坐牢、鏈隊、活埋坑裡,也被打得半傻。當保鑣不算太糟。這裡賣的不是我,而是女人的胸部。」

羅賓森的晚年:從榮耀到遺忘

羅賓森同樣未能逃脫拳手宿命:退役、復出、敗光積蓄,打到四十多歲,令人心酸。1965年,他在與年輕的喬伊‧阿徹(Joey Archer)交手時被擊倒,阿徹以缺乏重拳著稱,45勝僅8次KO。這場比賽終於迫使他接受現實,正式掛拳套。

體育記者皮特‧漢米爾描述最後一戰後,爵士樂巨人麥爾斯‧戴維斯走進更衣室,語重心長地告訴羅賓森:「你該停了。」羅賓森沉默片刻,回:「我想是的。」

他後來被診斷出阿茲海默症。漢米爾曾在拉斯維加斯遇見他,羅賓森不僅忘了他,連拉莫塔也不記得。漢米爾苦笑:「就算全世界忘了,他應該不會忘拉莫塔。但他笑著,卻全然空洞。」

一段黃金時代的陰暗角落…

舒格‧雷‧羅賓森與傑克‧拉莫塔的六戰,不僅是拳擊史的經典宿怨,更是一面鏡子:映照出「黃金時代」的光輝與陰暗。

  • 藝術與野蠻並存:羅賓森的步伐宛如音樂,拉莫塔的拳頭卻如刑具。兩人合演的,是人類體能與意志的極端展示。

  • 腐敗與交易無處不在:拳王頭銜往往不是靠實力,而是靠與黑幫談判。拉莫塔的放水戰,是整個體育界無法抹去的污點。

  • 毀滅與不朽共生:拉莫塔在最後一戰被徹底摧毀,但他與羅賓森的名字卻牢牢綁在一起,成為拳壇傳說。

近一世紀後,我們仍記得這些名字,不僅因為勝負,而是因為這段故事代表了拳擊最殘酷、最真實的一面:光榮與心碎同在,暴力與藝術共鳴,榮耀與墮落並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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